叶子茶🌿  

·表兄弟骨科

·根据真实故事描写，送给你

·勿上升×20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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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正文】

“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，明知道你们不会有结果，明知道你们有一天会分离。但你还是想奋不顾身拉住他的手，陪他走完一段路。说不尽的心酸只能当笑谈，说不尽的往事只好随风吹散。”

 

 

布满雾气的窗柩，结上一层霜，模糊的视野中，窗外是洋洋洒洒的雪花。千智赫把视线从恍惚的白色中拉回，看向坐在藤椅上的中年人，茫然的摇了摇头，“教授，您的问题我不明白。”

 

 

被称作教授的中年人，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衫，黑色的头发往后脑捋着，几根白色的发丝相间在之中，从鬓角处蔓延。教授许是累了，在烟雾缭绕的熏香中，闭了闭眼才说道：“不明白代表幸运，你不需要为了他哭，不需要为了他痛，不需要为了他受折磨。”

 

 

千智赫表情懵懂，低垂着眼眸思索了一番，问道：“那教授，您不开心吗？”教授睁开眼睛，琥珀色的眸子在微弱的光线下，藏着细碎的故事，那故事令人痛苦，也令人感到幸福，尽管只存在过片刻。

 

 

“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，每次去外婆家我和他都会挨在一起......”孩童打闹的追逐声和笑语声，从远方传来。

 

 

山明水秀的小村庄里，家家户户挂上了红色的灯笼，准备迎接春节。十岁大的孩子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，看着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娃娃，极为惹人喜爱。白嫩的小手上拿着一串鞭炮，一蹦一跳的进了屋子。

 

 

“表哥表哥，快出来陪我玩！”人未到声先到，高扬的奶音从大门口一路传进了屋子里。没多久，十三岁的少年从屋内走出，穿着一身长款外套，把还未长开的身形衬托的十分挺拔。

 

 

奶娃娃活泼的发出尖叫，嗷了一嗓子就扑进少年怀里，蹦跳着直夸：“表哥，你可真帅！”少年被这声夸赞，萌的心肝颤，抱起不安分的孩子亲了一口，“算你小子会说话，走，表哥带你放鞭炮去。”

 

 

兄弟俩互相挨着走远，厨房里出来一位老人，不放心的在身后叮嘱：“童童啊，照顾好柯柯，不要让他靠近河边啊。”兄弟俩谁都没回头应声，互看了眼就狂奔而去，嬉笑的声音响彻各家屋前。

 

 

“外婆真烦。”红色的奶娃娃站在田地里，把鞭炮往地上一扔，嘴里埋怨。邬童把地上的鞭炮拿起来，解开互相打结的火线，说道：“奶奶也是担心你，小时候你掉进水里差点没救，忘记了？”

 

 

尹柯嘟着嘴巴眼睛轱辘转了几圈，胖胖的两只手搂住少年的腰间，撒娇道：“哎呀，现在有表哥在喽，你辣么厉害我才不会有似呢。”漏风的普通话，听的邬童想笑，他弯下腰捏住泛着奶香的腮帮子，“让我看看，是不是掉牙了？”

 

 

尹柯嘟囔着：“嗯，前几天掉了个大门牙。”红润的小嘴巴被邬童捧在手心里，一开一合的像只正在吃食的小仓鼠，极为可爱，“疼吗？”脑袋瓜子用力的点了点头，“疼，爷爷拴着线，把大门牙硬扯下来的。”

 

 

尹柯爷爷的技术，邬童是亲身体验过的，娴熟的手法和极快的速度，不过就是刹那间的疼痛而已。尽管心中明了，他还是在那嘟着的小嘴巴上吧唧亲了两口，“不疼了吧？”

 

 

小孩子都爱被哄着，尹柯也不例外，尤其喜欢表哥哄他。尝到了甜头，顿时笑眯了眼，露出空荡荡的大门牙，“不疼了，表哥亲亲就不疼了。”欢声笑语一阵，田野上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，夹杂着孩童清脆愉悦的吵闹声，新年来了。

 

 

晚上的时候，尹柯的父母也来了，两家人聚在饭桌上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年夜饭。要回家的时候，尹柯开始闹脾气，抱着他家表哥的胳膊不松手，嘴里嚷嚷道：“我不回家，我要和表哥睡一起。”

 

 

几个长辈慈爱的看着小孙子撒泼耍赖也不恼，故意逗起人来：“这柯柯从小就爱黏着童童，那要是以后你哥结婚有了媳妇儿咋办哟？”埋在邬童怀里的孩子，露出一张凶巴巴的脸，奶凶奶凶的宣告：“表哥是我的，谁要是敢抢他，我就把他打跑！”

 

 

这话没一点威慑力，反而惹来众长辈的笑闹。笑着笑着，原本生着气的尹柯也笑了，嘴角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。邬童伸出手指戳了戳，软的不像话，低垂的眼睛正好同笑眯的眼对视上，怀里的孩子傻乎乎的令人疼惜。

 

 

尹柯如愿以偿的留在了邬童家里，兄弟俩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，穿上新的秋衣秋裤，火急火燎的钻进热被窝里。两双脚触碰到暖水袋的刹那，两人不约而同感叹：“呼，真舒服！”

 

 

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，尹柯还很有精神，眼睛四处乱研究，看到外面下雪了，不怕冷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：“表哥，下雪了，明天可以堆雪人。”

 

 

邬童立马掀开被子把人以背后抱的姿势，再次裹了进去，生怕尹柯受了凉，“不知道呢，如果下一夜干雪，第二天就一定可以堆雪人。”身后的怀抱热腾腾的很舒服，尹柯往后靠了靠，双手合十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，开始祈祷：“老天爷啊，你可得使点劲儿啊。”

 

 

身后的胸腔传来震动，邬童轻笑了一声，宠溺的刮了下表弟的鼻子，“再不睡觉，第二天你可就起不来了，万一雪化了......”还未说完，尹柯手脚快速的又钻回了被子里，连带着抱着他的邬童，一齐滚在了床上。

 

 

房间内安静了片刻，强制自己睡觉的尹柯，又偷偷睁开了眼睛，手不老实的往被窝底下钻。邬童闭着眼，一把在自己的裤子里抓住不安分的小手，“别闹，快睡觉。”语气没有半点责备。

 

 

尹柯转了个身，面朝着邬童的胳膊，轻轻地晃了晃，“表哥，我睡不着。”邬童眼睛没睁开，细微的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睡不着就数羊，马上就能睡着了。”

 

 

黑暗中，望着俊美侧脸的孩子，不开心的撇了撇嘴，“数羊没用......”尹柯翻身，索性半边身体压在了邬童身上，额头抵着温暖的脖颈蹭了蹭：“表哥，你就让我摸摸嘛。”

 

 

邬童终于睁开了眼，黑沉沉的盯着表弟，“怎么有这习惯了？跟谁学的？”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发亮，有着小孩心性的天真，“跟我们班上同学学的，关系好的都会这样啊。”

 

 

少年胸膛起伏，深吸口气道：“以后少和你们班不正经的同学玩，知道吗？”尹柯第一次见邬童严肃，愣怔着点了点头。半晌后，就在裤子里的手主动往回缩的时候，邬童再次开口道：“下不为例。”

 

 

尹柯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，竟是比窗外的星星还要闪耀。

 

 

“当青春期开始萌芽的时候，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。我们之间做过很多事，属于情侣之间的事我们都发生过，就差最后一步。”望着窗外的雪花，尹柯脸上泛起细微的笑意，那回忆又苦又甜。

 

 

孩童时光转瞬即逝，尹柯从初中毕业后，就要去外地上高中。小乡镇里的学校条件太差，尹柯父母毅然决然把孩子送了出去。

 

 

邬童在三年前，也离开村镇去了外地，高中毕业后在长沙上大学，和尹柯即将进入的高中学校，离得不远。尹柯父母放心的把孩子留在了长沙，交给邬童照顾和监督。

 

 

这对于尹柯来说，无非是一只鸟从笼子里被解放，回到了同伴的身边。以至于高中生活开始后，少年不像其他住宿生一样，时而想念家人，因为邬童几乎天天都会来看他，给他带饭。

 

 

被喂食的一年内，尹柯的身形抽高拉长，原本未长开的脸变得愈发俊逸，在学校内吸引了许多春心萌动的女孩子。邬童心中自豪也怅然若失，眼底的情绪一个垂眸，再睁开便恢复平静：“老师又拖课了？”

 

 

尹柯表情里透露着不耐，习惯性的撅了噘嘴，身体一软就靠在了表哥身上，“烦死了，每次一到李主任的课，就总得拖个好久。”邬童笑了笑，搂着人往学校里的凉亭走，拿起手上的餐盒晃了晃，“开心点，中午有你爱吃的菜。”

 

 

一改脸上的不快，尹柯手一伸把餐盒拿在手里，嘴角的弧度翘起，“你什么时候给我送的菜，是我不爱吃的啊。”邬童宠溺的勾了下嘴角，刚想揉揉表弟的脑袋，眼角的余光一瞥，经过他们身边的女同学眼神若有似无的在探究他们。

 

 

手握成拳放在身后，邬童不着痕迹的与表弟拉开些许距离，没再让人靠在自己身上。尹柯心性敏感，突如其来的沉默和距离，让他眼睛一转，心中便知晓。刚露出的一点笑容，又在片刻间消失殆尽。

 

 

中午的饭，尹柯吃的有点不是滋味，心里的石头死死的压着他，让他喘不上气。尽管邬童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照顾他，陪他说话逗他开心，但他知道，今日的一小步距离已经注定了往后岁月里的不可能。

 

 

萎靡，失落，彷徨，苦涩，这些情绪交织，持续到晚上。尹柯躺在宿舍的上铺，背对着下铺同学们的欢笑，形成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
 

 

手机上来了消息，是他的嫂子发来的。尹柯的亲生哥哥比他大十岁，和嫂子结婚两年，孩子也一岁了，平时对尹柯管的挺多。嫂子的消息无非是关心，关心他吃的如何，住的如何，甚至还关系起了是否有早恋。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，话语里满是陈旧的迂腐思想，让尹柯厌烦。

 

 

他真的很想吼一句：凭什么男人必须就得和女人在一起！手指打字到半途，又深吸口气删除。因为，就算同性之间可以在一起，那也并不代表可以实现在他身上，因为他喜欢的，想要在一起的，是邬童。

 

 

嫂子许是察觉到尹柯的情绪，悻悻的说了句晚安，没有再多话。下铺的舍友们，还在吵闹着打游戏，尹柯皱了皱眉，翻身下床离开宿舍，一口气上了楼顶天台，冷空气把他冻得一激灵，昏沉着脑袋拨通了邬童的电话。

 

 

不过三秒，电话被接通，邬童那边的声音也挺吵，低沉好听的嗓音混杂着喧嚣声，让人心底一沉，“怎么了？是有题目不会吗？”如往常一般的顺从和宠溺，尹柯无端的想要更多一些，“不是......”

 

 

“我想听你唱歌。”没有礼貌的询问，更像是一种命令。邬童愣了下，好脾气的问道：“怎么突然想听我唱歌了？心情不好吗？”尹柯不想说太多，从小被宠坏的脾气上了头，“我要听你唱歌。”

 

 

干巴巴的命令式语气，也没让邬童生气，反而轻笑了下，有些为难：“我这里不太方便，宿舍太吵了。”初冬的风呼啦吹在尹柯脸上，也没能让那昏沉的脑袋清醒，他眨着泛红的眼睛，声音扬了几度：“我不管，反正你要唱歌给我听。”

 

 

再是吵杂的环境，邬童也察觉到电话那端的人情绪不好，他下意识妥协道：“好好好，你等一会儿，我去天台上唱歌给你听，好吗？”总是顺从和贴心的询问，取悦了尹柯，少年低低的‘嗯’了一声，随即便听到关门和爬楼梯的声音，直到电话那端，是和他同样的空旷风声。

 

 

好听的堪比专业歌手的歌声通过电流传进尹柯的耳里和心里，邬童唱歌很好听，每次不开心只要他歌声一出来，尹柯的心情就会缓和愉悦，从小到大一直都是，从未改变。

 

 

“如果我能看得见，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，就能准确的在人群中，牵住你的手。如果我能看得见，就能驾车带你到处遨游，就能惊喜的从背后，给你一个拥抱。如果我能看得见，生命也许完全不同，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，都不一样......”

 

 

歌声渐停，一曲结束，电话两端彼此都没有说话。半晌后，邬童主动开口道：“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？”尹柯吸了吸鼻子，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，“还行啊，挺好听的。”

 

 

邬童握紧的拳又松开，在风中舔了下干涩的唇，喉咙里发声很是艰难：“那以后，这首歌就专门唱给你听，好吗？”难受了许久的心脏，渐渐恢复了跳动，尹柯嘴角扯了下，苦涩中有了点幸福：“可以啊，那以后这就是我的专属歌。”

 

 

黑沉沉的天空中，云层不知何时散开，露出了点点的星光。两人在不同的地点，同时往上抬头看，微扬的嘴角和侧脸分割成两个画面，容纳在同一片天空下。

 

 

第二次听到这首专属歌，是在一个月后。尹柯刚结束晚自习，和同学走在回宿舍的路上，兜里的手机来了电话。看到来电显示少年的嘴角就不可抑制的翘了起来，快速把同学打发走，一个人跑进了学校的小树林，寻了个石凳做了下来，才接通。

 

 
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装模作样的问道。邬童能想象到少年傲娇的接他电话的样子，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，引得包厢内的其他人侧目，“唱首歌给你听。”

 

 

尹柯坐在石凳上，身后是静谧的树林，头顶是满天的星光，耳边是让他动心的歌声：“你是我的眼，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。你是我的眼，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。你是我的眼，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。因为你是我的眼，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......”

 

 

两人第一次聊电话，没有说些什么，一个安静的唱，一个安静的听，直到歌声结束，那声‘晚安’响起，声音缱绻又不舍。

 

 

挂完电话，包厢内众人炸开了锅般调侃起来，“哎哟，唱歌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吱声呢。这么浪漫，老实交代，是不是女朋友？”邬童握紧了手里的电话，话筒没有从嘴边移开，“不是......是男朋友！”

 

 

就让他偷偷的勇敢一次，光明正大的承认一次，在虚无的未来中，存下一笔美好的色彩。

 

 

尹柯单方面陷入了恋爱之中，写作业的时候心不在焉，上课的时候也是，整日里思绪时不时往邬童那边跑。这样的代价便是，在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中，成绩落后三名。

 

 

学生的状态，老师最为清楚，尤其像尹柯这种能考全年级第一的优等生，自然是各科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。班主任把尹柯喊到办公室，进行了一场谈话，中心思想无非是：高考重要，不要早恋。

 

 

‘早恋’这两个字，总是围绕在尹柯身边，尤其那些为了他好的劝告，让他厌烦。班主任问他：“早恋的对象是谁？”尹柯不承认，摇着头说：“没早恋。”老师自然不信，而尹柯就是闭紧了嘴巴死活不松口，他惯用沉默的方式应对。

 

 

最后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说了句：“不要让你的父母家人，还有老师失望！”

 

 

这句话，瞬间压垮了他，把他所有的情绪都暴露了出来。失望失望，尹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，他不过才16岁，却要背负所有的希望和听取自以为是的劝告。

 

 

好好学习，不要早恋，要考更好的名次......这些他都做到了，却连一个关于爱情的奖励都无法实现和索取。

 

 

天台的风吹在他脸上，冷的刺骨。尹柯拨通烂熟于心的电话，接通的刹那他就鼻酸的想哭，不等邬童开口，他语无伦次的开始絮叨今日发生的事和藏在他心里的那些话。

 

 

尹柯讲了很多，邬童静静的听，偶尔附和几声，表示他在。讲着讲着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劲儿，让他坦白了心声：“我喜欢上了一个哥哥。”说完，他就后悔了，手指抓紧了天台上的栏杆。

 

 

邬童心头一震，试探性的问了几个家里兄弟间的名字，尹柯全部否认。答案呼之欲出，平时清醒的脑袋，不知道怎么昏沉起来，非要让人亲口说出个什么，“到底是谁，告诉我好吗？”

 

 

他是被逼的，尹柯这样告诉自己，眼睛一闭，声音几乎是嘶吼的高度颤抖着说出了心底的秘密：“我喜欢的哥哥就是你，我喜欢你，表哥。”世界沉默，只剩下尹柯的呼吸声，沉重而又轻松。

 

 

邬童艰涩的开口：“你知道我俩是兄弟，不可能的。”意料之中的回答，尹柯内心反而大方起来，耸了下肩膀说道：“我知道，我不打算说的，我打算守着这个秘密，可是你让我说出来了。”

 

 

第一次，兄弟俩之间的谈话，充满了尴尬和苦涩。邬童的嗓音里压抑着什么，说道：“尹柯，我有女朋友了。”手机差点拿不稳，尹柯对着孤单的黑夜点了点头，好像真的认可接下来他说的这句话，“挺好的，我又多了一个嫂子，我们......都会有各自的生活。”

 

 

一场多年的暗恋，在告白中结束。尹柯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，因为拿不稳而两只手攥的死紧。漆黑的屏幕中央，落下一滴水，接着是第二滴，频率越来越快，逐渐把手机屏幕浸湿。

 

 

尹柯抬头，视野中的天空朦胧一片，老天没下雨，可是他的世界阴雨连绵。天台上，隐忍的哭声持续了很久，在黑夜里听着，让人如刀割般心疼。

 

 

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，尹柯重回年级第一。班主任和周围同学欣赏的眼光，他毫不在意。少年比以前变得愈加高冷，冷淡的性子和冷漠的距离感，把他包裹起来形成保护自己的圈子。

 

 

年关将至，学校放假，所有人收拾行李回了各自的家。尹柯面色如常的与家人聊天，没事的时候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，看书写作业。亲戚来了家里，他极有礼貌的招待，长辈们把尹柯夸的天花乱坠，纷纷让弟弟妹妹们向尹柯学习。

 

 

心性有些敏感的尹妈妈，观察了几天，忍不住把儿子从题海中拉回，“你这放假了，怎么不惦记着去找你表哥了？”笔帽在空中凝滞一瞬，尹柯愈发把脑袋低下去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说道：“马上高三了，我可不想把成绩掉回第四。”

 

 

尹妈妈自然为孩子的好学和认真，感到自豪骄傲，但......总觉得哪里不对，又想不出个所以然，可能儿子是真的爱学习，知道名次的重要性了。

 

 

过年当天，尹柯不得不跟着家人去了外婆家。邬童真的带回了一个女朋友，身材样貌和邬童很是般配。他看着那人带着女朋友四处介绍与亲戚认识，心里的滋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

 

 

只觉得嘴里的糍粑，很苦很苦，以至于又伸出一筷子，夹了一坨糖放进嘴里。啧，还是苦的，尹柯又舔舔嘴角和筷子，好像哪里都是苦的。

 

 

邬童领着女朋友，来到尹柯面前的时候，他正在神色恍惚的吃着一大勺糖汁，看着就齁人。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，尹柯下意识扯出一抹笑，声音乖巧又懂事的，冲着人喊了声：“未来嫂子好！”惹来对面女人害羞的一笑，和众亲戚的怜爱，直夸尹柯可爱。

 

 

邬童给尹柯倒了杯椰汁，手递过去的时候，抖得厉害。众人都在聊天调笑，正好也没人发现，那略微泼出杯口的椰汁，滴落在桌面。尹柯觉得自己今晚的表现很完美，以至于笑的嘴角抽筋，差点收不回来。

 

 

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亲戚，说了句：“小时候，咱们柯柯还说，邬童要是找了媳妇儿，一定要把人打跑喽。”尹柯心里抽了一下，针刺进去拔不出来的那种疼，他卖乖的捂着脸笑：“哎呀，小时候不懂事，小姨就别嘲笑我了。”

 

 

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，几个关系好的哥哥，还把他抱进怀里蹂躏了一番，才彻底掀过这个话题。

 

 

未来嫂子是个好相处的，走之前和尹柯加了微信互通了电话号码。他以为也就客套，没想到高二下学期的时候，正迈入夏天的开端，他接到了一通电话。

 

 

电话是未来嫂子打来的，言语里的意思是：邬童马上要出去实习了，决定呆在长沙，而她的城市不在长沙，陪不了邬童，再加上邬童本身就是个不太与人自来熟和活络人脉的性格，没办法想起了尹柯这么个大宝贝。

 

 

“表弟啊，你知道你表哥的性格，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让他改变。但他又一个人呆在长沙，我也不是很放心，就希望你平时能多帮我关注关注他，行不？”

 

 

尹柯表情无起伏，语气倒是很轻快：“嫂子是希望我帮你看着表哥，别让人抢了他吧。”肯定也有这三分之一的意思，电话那端的人也不否认，不好意思的笑了声：“你这小孩，这么聪明，就不要说出来啦。”

 

 

尹柯嘴角扯了下，坐在凉亭的凳子上开始心不在焉。未来嫂子的下一段话，却让他又拉回他飘忽的思绪，开心了些许：“我知道你俩关系好，平日里邬童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你。叔叔阿姨离他一个市，他都不惦记，就总惦记你，明明只距离十分多钟，总想着你会不会吃不饱，会不会生病啥的。”

 

 

“表哥，总提起我吗？”尹柯的声音有些低，低到话语里的难以置信都藏得很严实。女声在电话里絮叨，“是啊，他可惦记你了，三句话离不开你，说你从小就是他舍不得骂舍不得打的大宝贝，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帮忙啊。”

 

 

大宝贝三个字，让尹柯干涩的眼眶瞬间湿润。这是小时候邬童对他的昵称，那会儿总爱亲着他的腮帮子，抱着他搂着他对他耳语：“你是表哥最喜欢的大宝贝，永远都是。”

 

 

尹柯手中握着电话，抹了下眼角，才发现这段他所谓的快乐时光，不过是故作坚强和逃避。简单三个字，就将他打回原形，心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。

 

 

尹柯以为，未来嫂子一定会和邬童结婚，组建家庭，与他越走越远。然而，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，父母为他的好成绩宴请众家亲戚，邬童却没把女朋友带来。

 

 

“表哥，表嫂怎么没来？”尹柯尽量表情自然，大方问道。邬童深深的凝视了眼前长大的少年一眼，极快的收回目光，平淡道：“我们分手了。”

 

 

完美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，尹柯拉着人走到僻静的拐角处，“不是好好的吗？为什么分手啊？”邬童嘴角扯了下，似笑非笑，尹柯不知道那表情是什么意思，只觉得那弧度很熟悉，“我们不合适，所以就分手了。”

 

 

尹柯回想起每年过年，邬童都会带着人回来，不由有些生气：“你都带着人回来见长辈亲戚了，现在说分就分，你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办！”压抑的极为深沉的眸子，第一次贪婪的注视尹柯片刻，邬童说道：“成绩很棒，我还有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
 

 

一场没有结果的谈话，在两人差点喘不上气，擦肩而过时结束。

 

 

暑假即将结束，尹柯收拾行李回到长沙，去往理想中的大学。这里不光是尹柯的新学校，也是邬童的母校。他想：既然不能在一起，那就让他跟着邬童的脚步走吧，这样与之重叠的人生也很满足。

 

 

收拾好宿舍，手机铃声响了，来电是一个让他极为意外的人。

 

 

咖啡厅里，尹柯看着对面的女人，手指不自觉的开始缠绕在一起。女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：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？”尹柯没有说话，安静的听女人说着最无力和讽刺的话：“我们不合适......”

 

 

“我跟你哥在一起后，我们俩之间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。不管说什么都能说到你身上，你哥一直都在跟我说你有多好多好。你是他的弟弟，我能理解，但是每一次我们俩聊什么，都能扯到你身上，这让我接受不了。”

 

 

女人撩了下耳边散落的发，笑的了然：“女人都是很敏感的，所以我们真的不合适。”尹柯不敢直视那双看透的眼睛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好像说什么都是错，因为他们本身的关系和感情，就是一种错误。

 

 

回到宿舍，尹柯经过镜子前时，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让他觉得熟悉的弧度......为什么熟悉，因为他总是在自己的脸上看到啊。

 

 

时间快速又缓慢的往后推移，邬童正式成为了一家国企单位的员工，回来的机会很少很少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工作很忙，邬妈妈三番两次让他回来，都被推脱有项目走不开。

 

 

尹柯也是，上了大学后不知道在忙什么，朋友多了更加不知道惦记家里了。尹妈妈打电话来的时候，尹柯刚好从社团出来，“妈，有什么事吗？”尹妈妈说道：“你外婆这个星期天过大寿，记得要回来啊。”

 

 

不等儿子开口，尹妈妈先一步警告道：“不许不回来，上个大学能忙什么，一点也不知道惦记家里，你怎么和邬童一个德行。”听到那两个字，尹柯心虚的垂下眼皮子，“表哥怎么了？”

 

 

尹妈妈说道：“忙，天天忙，你舅妈好说歹说让他抽空回家吃个饭，就是不可能。不是今天有项目，就是明天要开会，你快和你表哥差不多了，都是大忙人。”

 

 

尹柯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，“表哥都不回来，我回来干什么，做哥哥的得起个榜样，他有空回去了我就回去。”说完，率先把电话挂断。

 

 

尹妈妈心里产生一个猜测，却怎么也看不清，模模糊糊的想不出答案。她把与儿子的对话告诉了嫂子，邬妈妈摇着头笑开，感叹道：“这俩孩子，不愧是兄弟俩，童童刚和我说的话和柯柯的意思是一模一样！”尹妈妈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心。

 

 

高楼办公室的落地窗边，学校湖边的草地上。一个西装革履，一个衬衫牛仔。两人同时望着天空，心想：就见他一面吧，一次也是好的。

 

 

周末，大家族聚会，庆祝老人家的大寿。

 

 

尹柯起了个大早，换好衣服去了邬童家里。即将19岁的青年，穿的朝气蓬勃，把站在门口的舅妈惊了一跳，夸张的哎哟一声，“我们家柯柯，可是越来越帅了啊，再美的姑娘都配不上呢。”

 

 

尹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和长辈们都打过招呼，去了后院帮忙。邬童前一天晚上有会议，开到凌晨两点，索性在长沙睡了一晚，早上才开车回来。等他回到家将车停好，尹柯在后院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。

 

 

邬童可以说是这个家里目前最有出息，工作最体面的孩子，回来后自然成了众人八卦的对象。尹柯在不远处听着那些争先抢后要帮邬童介绍对象的话，嘴里直泛苦。

 

 

午饭时间到，七大姑八大姨陆续散开落座。邬童转头便看到站立在后院的人，第一感慨是好像又长高了，脚步迈开走近，第二想法则是：太过想他！

 

 

尹柯何尝不是呢，他站在院子里，等着邬童走近他，嘴角难得扬起开心的弧度，喊了声久违的：“表哥。”邬童心口一滞，多想不管不顾的把人抱进怀中，与全世界作对。

 

 

可他不能，哪怕他进了地狱，他也得捧着尹柯上天堂。最终，邬童凝视着那双与他有着同样情愫的眼睛，自然的点了下头。擦肩而过的时候，温度炽热的手指，小心翼翼又不舍的互相勾了下，一秒钟的牵手。

 

 

就这一下，让尹柯站立在院子里，久久不能回神，心中漾起的滋味又苦又甜。

 

 

正在忙碌的厨房，窗户上泛起烟火气的雾，邬妈妈把眼神从窗外收回，转过头就看见她家小姑子正看着后院里。尹妈妈红着眼，四目交汇的眼神中，都有着难以置信。

 

 

大寿结束，邬童该回长沙工作了，顺路送尹柯回学校。回去的路上，两人随意的聊了聊，邬童说起明天要去外地出差的事情，身旁的人骨子里突然有了股冲动，“带我一起去吧，长这么大，我还没出去过湖南呢。”

 

 

车厢内很安静，尹柯手心的汗差点把衣摆浸湿，终于邬童应声道：“好，明天来你学校门口接你，带你出去玩。”接下来，一路无话，仿佛两人的勇气都在上一句话中，全数用光。

 

 

第二天，邬童准时在学校门口接到尹柯，两人去往古镇。

 

 

小桥流水，古色古香的小镇，很吸引游客。尹柯一路上左看右看，嘴角挂着不自知的笑意，整个人难得欢快。邬童在前面走着，穿着黑白色的休闲服，和他身上的看起来像是情侣装。

 

 

身边一对牵着手的情侣走过，尹柯咬了下嘴唇，深吸口气来到邬童身边，五指交错牢牢的牵住了那只温热的手掌。邬童脚步停了一下，又继续牵着人的手往前走......在这里，不会有人认识他们。

 

 

两人来到一家书店，静谧优雅的环境，仿佛带着人穿越回古代的书屋般，心神莫名安定下来。邬童一手随意的翻了翻窗边的书册，问道：“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？”

 

 

尹柯下意识握紧了手，生怕邬童放开他，思索了番说道：“希望，以后我能有一家书店，楼下有咖啡和茶，楼上有猫，墙壁四周满是书本。然后，和最爱的人，一起守着，一起老去。”

 

 

邬童没说话，放下书本抬起手，轻轻抚了抚尹柯微眯的眼尾。

 

 

晚上，两人订了一间双人房。两张床分开，中间隔着一条小小的过道。尹柯把背包放在外侧的床上，邬童自然的选择了靠墙壁的床位。浴室里水声响了一阵，尹柯先洗好出来，接着换人进去。

 

 

邬童洗好推开门的刹那，身形一顿，脚步却受了蛊惑般靠近床边，“怎么又换床位了？”声音沙哑，心知肚明。尹柯攥紧了发汗的手心，露出一张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，双眼水润：“表哥，这座城市没人认识我们，这间房只有我们两个人。”

 

 

房间内流动的空气，因为这句话暧昧起来，温度也逐渐升高，以不可控的势头。邬童紧了紧干涩的喉咙，“我们不......”后面的话，尹柯没让邬童说出口，他伸出白日里五指紧扣的那只手，一把扯住邬童的手臂，抬起头吻了上去。

 

 

不管不顾的冲撞让嘴唇受了伤，血腥味蔓延在两人鼻腔味蕾之间，就像这不该存在的感情般，让人受伤。邬童只是愣了一瞬，身下人的情感就释放出他内心长期的压抑。

 

 

两具身体在床上交叠，中间隔着薄薄的被子，邬童变换着角度亲吻。两人都疯了，彼此纠缠喘息，伴随着鼓雷般的心跳和没有明天的势头，在彼此身上落下烙印。

 

 

被子被甩开，尹柯身上没有丝毫遮蔽物，他抬起手把邬童身上的浴袍也脱了，皮肉紧贴的触感让人想哭。尹柯仰着脖子，手指伸进胸前的发丝中，承受邬童对他进行全身标记。

 

 

就在这时，床边的手机响起，邬童一刻不停的亲吻着，把手机拿过来。只一眼，全数的火热变成了冰川，尹柯听着那声称呼，感觉他的世界又塌了，“妈，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？”

 

 

“没事，你姑姑打不通柯柯的电话，想问问......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？”电话里藏着小心翼翼，邬童满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失神的人身上，没有察觉，回答道：“是的，和我在一起，我带他出来放个假，玩的太累就睡着了。”

 

 

可能是通话质量不佳，尹妈妈的声音没有平日里温柔，“好的，谢谢你啊童童，你是哥哥，麻烦照顾好弟弟。”一块大石瞬间将他压得无法翻身和喘气，邬童应声挂断了电话，床上的人早已泪流满面。

 

 

邬童俯下身抱住浑身冰凉的人，嘴唇埋在青筋鼓起的颈间，一遍遍的低喃安抚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......”这三个字代表了很多，从小到大一切的一切，都是不该发生的错误累积形成的对不起。

 

 

尹柯像只困兽，突然抱紧了邬童呜咽着，与小时候得不到糖就哭闹一样，“表哥，我想和你在一起......”受了极大的委屈，他这辈子唯一的爱情，带给他的是无尽的委屈和苦涩，他哭着喊着：“邬童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

 

邬童没出声，但是脖颈间的湿意，告诉尹柯：表哥原来和他一样，也会哭啊。

 

 

第二天一早，黑色的汽车在学校门口停下。尹柯毫不留恋的开门下车，一双红肿的眼睛对着车内的人笑，“再见，表哥。”邬童握紧了方向盘，指尖的颜色死白，脸上也是笑着，“再见。”

 

 

他们之间，有过很多的对话。幸福的，苦涩的，酸甜的，汇成五味杂陈的回忆，都不如今天‘再见’这两个字来的郑重。

 

 

往后的岁月里，两人把这两个字诠释很现实残忍，真的再也没见过。

 

 

邬童以工作为由，忙着加班，父母的催婚催多了也没了法子。尹柯大学毕业后，去了留给他美好回忆的古镇，在那里的大学当了一名教授。同样也是家中长辈各种催婚，但往往无疾而终。交往的女朋友都是同一句话送给他：我们不合适。

 

 

两家长辈催多了，最后干脆放弃，两个孩子为什么不回来，为什么不见面，为什么不结婚......诸多的问题，都因为那不能说的秘密。

 

 

邬童后来辞去了国企的工作，回到乡镇老家陪父母。邬妈妈在丈夫走了后，身体和精神大不如从前，她仍然记着那句未与儿子说出口的话：“让柯柯，回来吧。”至少，这秘密就让她带进土里吧。

 

 

【END】

 

 

【后记】

 

 

“教授，这些年你真的没有回去过吗？”少年的声音里很是好奇。尹柯躺在藤椅上，手边的茶水已经泛凉，他摇了摇头，“有啊，在我能确保不会与他见面的情况下，我回去过的。”

 

 

千智赫一声叹息，尹柯好笑的揉了揉学生的脑袋，“不该和你说这么矫情又狗血的故事，早点回去吧，明天要交最后一篇论文。”千智赫站起身，捧着厚厚的书本，“好的，教授再见，您早点休息。”

 

 

门打开又关上，千智赫往楼下走了几步，就看见快递员跑上来，问他：“楼上这家是不是921室？”千智赫点了点头，亲眼看着快递员敲门，教授接过一张薄薄的信封，门再次关上。

 

 

窗外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，袅袅的熏香将男人的侧脸罩上一层朦胧。泛黄的陈旧信封撕开一道口子放置在桌案上，染上沧桑细纹的手指拿着信纸，一字一字的凝视着上面熟悉的字：“回家过年吧。”

 

 

尹柯回来的那天，洁白的雪堆积了很厚一层，在路边上在院子里在房顶上，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。

 

 

邬童一大早起来，专心忙着贴对联，没注意经过店门口的中年人，在看到他出来后，眷念的站在他身后静静的凝望。直到，身后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又让他震颤的一声：“表哥......”

 

 

往门上贴对联的手顿住，邬童快速的转过身，生怕这一声只是个幻听。耳朵没有开他的玩笑，他记挂了半辈子的人，真的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，站在不远处，仿佛还是当年青涩又活泼的模样。

 

 

尹柯跟着邬童走进店里，他想起许多年前在古镇时，说的愿望：“希望，以后我能有一家书店，楼下有咖啡和茶......”耳边响起一声猫叫，尹柯抬头看，楼上三四只不同品种的猫正好奇打量他，“楼上有猫，墙壁四周满是书本......”

 

 

“然后，和最爱的人，一起守着，一起老去。”邬童缓慢真挚的嗓音，将尹柯拉回现实，手上多了一把钥匙，他听见表哥对他说：“我记得，我一直都记得，记在这里。”手指的地方是心脏。

 

 

两个中年人眼眶湿润，互相看着彼此，眼神不愿错过脸上细纹中的每个故事。终于，外面的雪花停了，尹柯笑说道：“今天老天爷使劲儿了，表哥，陪我堆雪人吧。”

 

 

愿你出走半生，归来仍是少年。

 

 

邬童重新牵起当年那只勇敢的手，放在唇边一吻，“好。”

 

 

终会有个人陪你，用余生为你暖一盏茶，晚风微扬时提醒你勿忘回家。

 

 

【END】

【@正在看的你，很感谢你能鼓起勇气告诉我这个故事，我想说：虽然注定无法在一起，也希望这篇文的后记能圆你一个梦】